要让绣阁里这个假的容天娇“病死”,那还不容易。

只要稍微动点手脚,这小丫头立马就能没命。等这假货死了,正好公之于众,昭告天下。容府也能堂堂正正给娇儿发丧,一了百了。

而且按照他的意思,夜长恐梦多,赶紧把这假货弄死才是正经。这假货不是要吃药么,往药里加点料,明天一早就能送她归西。

容大老爷一脸狰狞,得意洋洋,丝毫不把无辜小姑娘的命放在眼里。

听他这些蠢话,俞天明却连忙摇头。

“大老爷万万不可操之过急。”

容岳不解。

俞天明解释。

“大老爷您想,王爷今天来看过三小姐,明日必定要进宫禀告嘉贵妃。可这一晚上的功夫,表妹人就没了,贵妃娘娘和王爷会怎么想?娘娘让王爷来探望表妹,正是为了消除宫里宫外的流言。表妹活着,这流言不攻自败。表妹要是死了,娘娘还怎么消除流言?”

容大老爷一拍脑袋,总算回过神。

“至于往药里加东西,那更是不妥。方老太医是何等人物?太医院的泰斗,德高望重。三小姐要是吃了他的药死了,他如何能善罢甘休?到那个时候,王爷追究起来,下令彻查此时,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是哦,老夫想岔了,多亏贤侄提醒。那你说怎么办?”容岳赶紧又问。

对他这副蠢样,俞天明心中不屑,不过脸上并不表露。

继续说道。

“大老爷莫急。虽不能让这假货速死,但晚两天再死,却是不难。”

“怎么说?”容大老爷一听假货能死,立马来劲。

“方老太医的药自然是不能乱动的,他开的方子,该用什么药就用什么药,该怎么煎熬,就怎么煎熬,一天该煎几回就是几回,容府是一丝也不能动的。”

“不能动?那怎么……”

“药是不能动,但这治病的药能不能到病人嘴里,就是我们说了算。”俞天明做了个泼水的手势。

“贤侄的意思……”

“药照煎,但不给那假货喝。那假货现在已经是病重,不喝药,自己就病死了。到时候,就说三小姐没福,辜负了娘娘和王爷的恩情。大老爷多流些眼泪,做出痛不欲生的姿态,谁还能苛责于您。”

“高,果然是高!”容大老爷这下明白了,欢喜的直拍手。

订下了杀人毒计,俞天明就命周婆子留在绣阁,贴身伺候“三小姐”。并暗中嘱咐她把每日送来的药都想办法倒掉,不许一滴落在那个假货嘴里。

这假货已经病重,只要不吃药,短不过三五天,长不过八九天,必定死绝。到那个时候,她就大功告成,重重有赏。

本来周婆子正担心自己没把人照顾好,要受重罚。现在听侄少爷的意思,不仅不怪罪她,还让她继续伺候,心中大喜。又说不留着这假货,早死早了,那自然是再好不过。这差事早点办完,她也好领了重赏早日回家。

心里想着这个重赏,她就喜不自胜,咚咚的磕头,嘴巴里全是“谢谢侄少爷”。

“去吧,好好干活。”看着这老虔婆喜滋滋的离开,俞天明嘴角一抹冷笑。

蠢才,死到临头却不自知。

周婆子喜滋滋的回到绣阁,端了个绣墩摆在床前坐下,摆出一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把容天乔可看守起来,不许任何人靠近。

一同帮忙伺候的还有另外一个小丫头和老婆子。老婆子负责煎药,小丫头负责传递。

周婆子一把接过药碗,伸手一指。

“你,出去。小姐由我伺候,用不着你。”

小丫头也不傻,脖子一缩,扭头就跑。惹不起,躲得起。

这老虔婆端着药,左瞧瞧右看看,瞧见花架子上有盆茉莉花。欸,这地方好。把药汁往花盆里一泼,渗到土里,一丝也瞧不见。

这么想着,她转身就要往花架子去。身后突然有人低喝一声。

“住手!”

周婆子吓了一跳,差点打翻手里的药碗。

“谁?”

回头一看,床上一直躺着不动的容天乔醒了,正狠狠的瞪着她手里的药。

周婆子心虚,把手里的药往身后一藏。随即一想自己不用怕她,又挺起腰板。

“瞎嚷嚷什么?看什么看,挺你的尸去。”

得,都叫她挺尸了。容天乔就知道自己没猜错,容府是打定主意要她提前杀青领盒饭了。

想的美!她且不想死呢。

多亏了江宁王临走前亲自盯着给她灌了一碗药,总算是吊住了她这条性命。方老太医不愧是御医院的泰斗,这一碗药下去立竿见影。

可光靠这一碗药是救不了她的命,只要她还在容府,性命就被别人抓在手里,人家轻轻一捏,她这条来之不易的小命就得玩完。

知道自己危在旦夕,所以稍微清醒一点她立刻就睁开眼,要为自己找一条活路。结果刚好看到这老虔婆手里端着药,一脸鬼鬼祟祟,看样子是打算把药泼了,不给她喝。

“蠢东西,我死了,你也活不成!”说完,容天乔瞪起眼,伸手奋力一指,直接把话挑明。

她一瞪眼一伸手,力抵千钧。周婆子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手里的药碗终于咣当一声摔了个粉碎,乌黑的药汁泼洒一地。

容天乔可心疼坏了。她的药啊,救命的药。

听到里屋有异样,外间的小丫头缩了缩脖子,心有疑虑,但不敢动。

她本是后院扫地的三等丫鬟,突然被提到储秀阁伺候小姐,本来应该是一飞冲天的美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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