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缆车之后,翼再次看到了这个学院的貌,看着这些建筑,翼直觉得一阵舒适感油然而生,他不知这种美感从何而来,甚至让这时的他出奇地想找人请教这个问题。

他在学院中缓慢地行走着,越是朝着图书馆的方向走去,翼的内心的不安就平添几分。他四下巡视着,一转眼就远远地望见一片不怎么体面的房屋。

他认出了那是去往图书馆的方向,便顺着路往前走去。周际的建筑大都留有被破坏的痕迹,这都是当初伯明翰刚复生时,连同那辆巨大恐怖的燃烧战车所为。那时的惨状连翼自己都感到心有余悸,更不要提赫里本地的市民和学院的学生了,当他们看到这些残垣断壁时,是否会猛然想起当日的情景,而感到一丝的战栗。

破损的楼宇外墙支起了一只只粗糙的脚手架,一些房屋的顶端上蒙着油布,用这些瓦砾压着固定,防止被大风刮走,借此来保护房屋内的物品免受风吹日晒的侵袭。越往里走,破坏就越严重,尤其是当初直接被伯明翰斩击破坏的房屋,甚至直接成为了彻底的灰尘和碎砖的废墟,连原本的样貌都分辨不清。

不过,无论是脚手架,还是房屋内,都没有人活动的迹象,四处弥漫着死气沉沉的气息。看来普罗迪斯科并没有立马修复这些无关紧要的建筑。

“不知这里何时复原如初。”

这样的惨状,当初作为事件参与者的他们有着不可推脱的责任,但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

随着翼渐渐靠近图书馆,天空也变得不再那么明亮,空气中尽是潮湿混杂着灰尘的气息。一滴雨落到了翼的后颈,紧接着就是第二滴,这让翼感到严重的不适。他猜一会儿将有场不小的雨,但现在返回旅馆也为时过晚。他没用多少思考,便继续朝着图书馆走去。

雨势并没有减弱的痕迹,道路旁渐渐有雨水汇集的湍流,翼没有带遮雨的用具,所以被淋得不轻,当他远远能看见图书馆时,他已经为自己的决定后悔无数次了。

他这才想起来图书馆已然在当初莫诺尔的发动伯明翰的史诗时因爆炸受损严重,至少半个图书馆化为了废墟。这哪里是有人的地方,能躲雨都成问题。

他不禁有些懊恼,但还是以尝试的态度走上了图书馆前的阶梯。

翼低着头,似乎已经不想去看任何事物,他没有抱着什么希望,到达图书馆现在在他心里快成了仪式性的一个举动。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的声音远远地穿过朦胧的雨幕,到达了翼的耳际,他连忙抬头望去,接着迈开步子,急切地向图书馆走去。

雨幕中破败的图书馆门前,支起了一只简陋雨棚,在那雨棚之下,闲坐四个迥异的人,他们围绕着瓦砾碎土和书籍,一阵笑声穿过灰尘和雨水,一切到达了翼的眼前。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景象,想必从今往后,他都不会忘记这一幕的情景。

四个看上去年轻而迥然不同的学生在那个雨棚下躲雨,一边是堆放整齐的书籍,另一边是还未清理干净的碎石瓦砾。

从雨棚上滑落而下,滴在地上,流入废墟,混杂着泥土,从砖墙的缝隙中涌出,浑浊的雨水从他们的脚下淌过。

他们或坐或站,或端庄或脱然,谈笑间拾缀着散落的书籍,将怀间的书籍放在图书馆还算稳固而干燥的地方。

他们就这样,将散落的书从废墟中抢救出来。他们虽然看起来手忙脚乱,却丝毫不为这场大雨的到来而失落。

他们在雨中有说有笑,互相打趣,又没有丢下手头的工作。而且,照翼的目测,他们对手头的工作十分负责。其中的一个人在搬运书籍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糟糕的情况,不少书籍被埋在了废墟之中,没法及时从这堆杂乱的灰土中清理出来。他立马组织另外几个人,他们拿出搭建雨棚后剩下的油布,连同书籍和废墟一同覆盖起来。但油布明显没法满足用来保护这么大一片废墟和其下的书籍。

但一旦雨水灌入废墟,整个图书馆废墟就会变得泥泞不堪,这些书籍也会受到污染,不说会不会到达报废的程度,其阅读价值也会因此大打折扣。所以他们又看起来有点着急,每个人都把书搬来搬去,经常出现雨棚没有挡住的雨水刚落到书上,他们就得把书搬走,然后又得去抢救另一批书籍。

翼听见他们互相打趣:我们觉得是蠢蛋,这跟一艘船漏水了,然后把船头的水舀到船尾有什么区别?

他觉得这一幕颇为有趣,于是先找了半面墙壁当作掩体,这里对于那些人来说是视线的死角。翼就这样侧身倚靠着墙壁,远远地窥望着远方的那些人。

这人在雨中看着这糟糕的一切,搓了搓自己因寒冷而通红的鼻梁,然后将自己的淋满雨水的眼镜摘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放进衬衫的兜中。

他回头冲着忙活的众人喊道:“沃兹华斯!你那还有没有油布了,再这么下去,这些书就保不住了。”

一位穿着颇为讲究的人从废墟中抬起头来,他大声埋怨着:“你说什么,塞维尔?”

“遮雨用的油布!”塞维尔大声回应着。

“没啦,除非你把雨棚拆了。”沃兹华斯大声回应着。

“净说废话!那雨棚下的刚挖出来的那堆书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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